寻找身份（5）

第5章 揭穿真相 不管是因为警察的职能，还是出于同为男人的同情，我决定竭尽所能地将那桩旧案彻查到底。与此同时，胡说也动用了所有资源，想方设法地去调查那个叫姜源的男人。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，我们终于万事俱备。 茂君大厦的顶楼会议室，此刻正在召开董事局大会，今天的主要议题是管理层的人事变动，董事长严俐娟因为身体原因，打算退位让贤，将集团的管理权彻底交给副董事长姜源。 茂君大厦一楼大厅，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，长针短针一同指向了十一点方向。 我挂了电话，对苏茂君说，“我的同事们已经准备好了，咱们现在就上去拿人吧。” 胡说拦住我，摇摇头说，“No，no，no，我在顶楼的线人说，刚进入投票环节，再等两分钟。你懂的，时机很重要。” 这就是我的堂兄胡说，他喜欢浮夸，就连揭穿犯罪分子，也要像电影里演的那样，踩着贝多芬的“命运”，在最高潮的时刻指着犯人说，“真相只有一个！”照他说的，这才有戏剧效果。 忍辱负重了两个月的苏茂君居然也同意了，“等吧，再让他们两个高兴一会儿。飞得越高，想必摔下来时，会更痛吧！” 十一点刚过五分，董事局会议的主持人正要宣布姜源成为茂君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时，会议室的门就被撞开了。 会议室的ppt被切换。 画面里，是两年前苏茂君生日那天的影像，清晰地显示着，当时他是与姜源一起进入CLUB13的，中途两个人一同去过洗手间，但是返回时，苏茂君的状态却很不对劲，他整个人挂在姜源身上，是被强行拖着走的。 这时，画面被持续放大，直到整个画面撑满了苏茂君的手。陈年的监控画面比较模糊，但却仍可清晰看到，被姜源拖着的男人的右手拥有六指，那绝不是真正的苏茂君！ 三分钟后姜源离开。 十分钟后，13楼有人坠亡。 而几乎与此同时，茂君大厦的摄像头捕捉到了姜源的白色轿车从地下车库驶离的画面，副驾驶座上坐着的赫然就是严俐娟。 姜源神色镇定，“那天我的确曾到过BCLUB13，但你这些画面同时也证明了，坠楼事件发生时我并不在场。我和严董事长是同事，同时也是朋友，她坐我的车有什么奇怪的吗？” 我挑了挑眉，“那么姜副董事长对以下画面又有什么解释呢？” 夜深人静的午夜，昏暗的路灯下，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一条小巷中，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将一个醉倒的流浪汉拖进了自己的车里，随即驶离，日期与前一段视频一致，时间早了两个小时。 姜源脸色颓败，但仍在强撑，“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搞来这段视频，但这又能说明什么？” 我冲他笑了笑，将画面不断放大。夜晚光线不好，但通过与前面视频的比对，可以轻易确认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姜源，而白色轿车的车牌号为A3820，在座的人都知道那是姜源的座驾。 我指着画面里流浪汉的手说道，“请注意他的右手，和在CLUB13走廊上被你拖行的那个人一样，他是个六指。” 姜源的身子有一些踉跄，他脸色惨白地重复着，“坠楼案发生时，我并不在现场。” 我点头，“确实，你有不在场证明，但这不能说明你是无辜的。警方曾在坠楼者身上发现可疑的针孔，但由于家属不肯进行尸检，并没有深入追查。但最近，有个毒贩落网，他却供出两年前曾卖过毒品给你。我们找到当日包厢内目击者中的两名，他们都指认看到你以胸闷为由开过窗，并且曾听到你不停对坠楼者说，只要飞出去，就能抓住月亮。” 被注入毒品的流浪汉精神出现了幻觉，这时，姜源在他耳边重复的话，就等于是一种催眠，他会不由自主靠近窗户，而窗户是开着的，悲剧就此发生，不能幸免。 我沉声说道，“姜先生，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，两年前你曾经对一个流浪汉做出了令人发指的绑架，注射毒品，以及诱使他跳楼的行为。” 如果这还不够…… 我又调出一段视频，是事发后A3820的行驶路线，交通监控画面显示姜源和严俐娟本来驾车往东，但中途他们停了一次车，后来又调头往西行，最后去了本市的一家私立医院。 “这家私立医院的当班护士愿意证明，当时你带着一个男人以脑损伤的名义要求进行手术，但进手术室的却并不是他们本院的医生。整形医生丁俊民也已经供认，他在两年前曾在你的要求下进行过非法手术。他们都可以证明，当初被迫进行非法整形手术的男人，正是苏茂君。” 姜源还要再争辩，严俐娟却道，“源，不要再说了。” 她面如死灰，已经无力再作挣扎了，“有什么话，不必在这里说，我跟你们回派出所。”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，姜源不论说什么话都是徒劳的，但派出所的审讯室里，严俐娟却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。 “我和苏茂君是家族联姻，我不爱他，他也不爱我。他在外面花天酒地，我也有自己心爱的男人，不过当时为了娘家的利益，我不敢轻举妄动，只能忍受着这种日子。但后来我有了源哥的孩子，我想让我的孩子生长在正常的家庭里，所以下定决心提出离婚，他不肯，还婚内强奸了我。从那天起，我就一心想要他死。” 她幽幽叹口气，“苏茂君是过敏体质，直接注射毒品会令他当场死亡，就无法营造他自己坠亡的假象了。所以，我只好另谋出路。说来也巧，苏茂君生日那天我和源哥在去CLUB13的路上经过一个巷子，看到一个醉酒的流浪汉，他的体型身材和苏茂君很像，甚至连长相都有六七分相似。于是，我一时兴起就让源哥带走了他，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。” 我问她，“本来你们决定要往东行，是打算去东海吗？” 严俐娟点点头，“我们将喝醉了的苏茂君塞进后备箱里，然后离开了茂君大厦。本来打算直接把他扔海里，既然苏茂君已经坠楼身亡，那么海里的尸体就算被人找到也不会有人怀疑，一个人总不能死两次。” 她叹口气，“但是我临时后悔了，比起让他死，我想到了更能折磨他的方法。给他整容，破坏他的声带，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，失去一切。不论他怎样申诉，都不会有人信他，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苏茂君已经死了。” “可是……”她有些困惑，“丁医生明明答应将他改容换貌，怎么他仍然还是从前那副可恶的模样？” 我微微抬了抬眉，心想，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困惑的答案了。 随着姜源和严俐娟的认罪，所有的尘埃终于落定，苏茂君不仅为自己赢回了身份，还替那位无辜死亡的流浪汉讨回了公道。此案又如两年前一样，在社会上引起了剧烈的反响。 而这时，苏茂君却忽然不见了。